“马莲绳,一根弦,琵琶还要好家弹”
“你不唱花花不艳,我不对花心不甜”
一群衣着艳丽的年轻姑娘,撑着凉伞,摇着彩扇,在通往莲花山“花儿”会主会场的路口,用一道马莲绳绳拦住了去赴花儿会的一群年轻小伙。
“菊花碗,玛瑙盘,莫拿绳绳把我拦,咱们莲花山上浪一转,拴住日头唱三年”。
为首的小伙毫不示弱,待姑娘的“花儿”一落,便立刻含笑酬和。于是,一曲曲饱含歌手们炽热爱情的“花儿”在松柏树下、野花丛中,尽情开放,那优美的韵律,飞向蓝天,飘向白云……。这就是源于甘肃省临夏回族自治州,流行在甘肃、宁夏、青海、新疆和陕西部分地区,饮誉海内外的临夏“花儿”。源远流长“花儿”香
临夏史称河州,自秦汉以来,这里就设县置州,有“河湟雄镇”和“陇上八州之首”的美称。明代著名诗人解缙在河州任礼房吏时,曾发出过“几年不见南来雁,真个河州天尽头”的感叹。其实,当时的河州是丝绸古道南路上的名城,也是西北各民族商贸的重镇。当年在这丝绸古路、唐蕃古道、甘川古道交错伸展的辽阔地域,茶马互市,商贾云集,以西部的旱码头名噪陇原。
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,临夏“花儿”经久不衰,愈开愈艳,曾为明代翰林院大学士解缙在他的诗中写道:“春风一夜冰桥折,霹雳声如百面雷,亦有渔人捕鱼者,短歌微明送月回。”此处的短歌即为现时的“花儿”,也是临夏民歌最早的文字记录。清代黄陶庵编纂的《导河县志》中,有诗人张建的一首《游松鸣岩》诗:“松鸣佳境出尘埃,一度登临一快哉,石磴疑从云际上,天桥浑向画中排,林藏虎豹深山古,路接羌戎绝径开,我亦龙华游胜会,牡丹听罢独徘徊。”松鸣岩为花儿会会场,每年的农历四月二十八日,山上的寺庙举行龙华胜会,来自附近的善男信女唱花儿游山,诗中的“牡丹”就是花儿中的“牡丹令”,令为曲调名。还有清代的喻光容任洮州同知时,亦有“小歌盈道上田归”的记述,其中的“盈道”说明唱歌人很多,反映了当时“花儿”会的盛况。民国时期,关于对“花儿”的记载颇多,在《甘肃大通县风土调查录》中有“当地俗尚俭朴,山歌野曲,番汉相杂”和《洮河县志》中“民歌种类至多,有劝善者,有言情者,有劝酒者。其章节长短不一,或为韵语,或为普通话,平易浅显,人人通晓。男子之歌,或慷慨或娇袅;妇女之歌,则多凄切哀悲,听之最易触人愁怀”的记载,这些记载与花儿的演唱风格、词调特点极为相似。而“花儿”一名的最早出现,则是明宪宗成化年间任职河州的高弘诗中:“青柳垂丝夹野塘,农夫村女锄田忙。轻鞭一挥芳径去,漫闻花儿断续长”。清代临洮诗人吴镇的作品中亦有“花儿饶比兴,番女亦风流”的记载。翻看对花儿的研究论著,也有人以马克思主义关于文学最早产生于原始劳动的理论,认为花儿产生于原始社会,也有以《诗经》又称《葩经》,“葩”即为“花”,因而认为花儿产生于周代,还有产生于北朝、唐代、元代等等的说法,但大都是根据当时的诗文词曲而作出的分析和推断,没有确实的文字记载。不论怎样,“河州是花儿最兴盛之地,是花儿的故乡”,从保留的音调,早期的唱词及遗留的民俗等分析,河州花儿是古代羌汉民族融合而具雏形,后经回、东乡、保安、撒拉、土等民族的演唱趋向完善,流传到甘肃、青海、宁夏、新疆等西北各地,成为回、汉、东乡、保安、撒拉、土、藏、裕固等民族十分喜爱的民歌。